门声一响,池月渐就注意到了,不过看他在走神,也就没有出声打断。
池月渐稍微等了等,认真地注视着严扉松,笑着轻声说:“扉松,我来找你了。”
严扉松回过神,将眼底的温柔与深情藏好,走到池月渐对面的沙发前,双手抱臂坐下,背靠着沙发,两腿翘着,自然而不自知地呈现出一种放松的姿态,却板着脸问:“大明星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
池月渐撇着嘴耸耸肩,委屈地说:“我为了找到你在哪里工作,我去联系了你之前留学认识的中国同学,可是他们要么没有在国内,要么也不在上海,不知道你在哪里工作。但我没有别的途径了,我也没有你的联系方式,我只好自己挨个地咨询每个你可能工作的公司、研究所,期间还要躲过狗仔和粉丝的抓拍,这才过了快一个月才找到你的。”
严扉松一听就心软了,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。他扶了扶眼镜,隐藏好自己的情绪,气势却没有刚开始显得那么冷硬了,冷淡的声音也加了点柔和:“那可真是辛苦大明星了,不过为什么没有我的联系方式大明星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?”
虽然严扉松可能没有那个意思,但是池月渐偏要理解成他觉得很委屈,便倒了一杯水放在严扉松面前,顺势在他旁边坐下,手撑着下巴,也不看严扉松,认真说:“是我当时单方面删除了你的所有联系方式,也是我主动躲着你,那个时候我回老家了。扉松,当年是我能力不够,我保护不了你也守不住彼此的感情。”随后自嘲地笑笑,“虽然现在也不太有能力。”
严扉松的心蓦地一疼,他侧过头,看着池月渐的侧脸,在对方望过来的那一刻又立马垂下眼帘。
池月渐看见他的小动作,将头彻底偏过来,笑着说:“不要这副表情嘛,你看,我这不还是来找你了吗?”
严扉松又想把池月渐揍一顿了,这个人自重逢以来一直都是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,说他过得不好吧,他现在又是个大明星;说他过得好吧,他受的委屈一点也不少,还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,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。
他明白,人生只如初见,再见注定相恋。
“Chi,要不我们去霍恩海姆大学拍吧,那个大学的农业专业是德国第一,佝偻着背的农业专业学生们,也算符合我们这次‘佝偻’的作业题。”同组的组员Noah(诺亚)看着这次的作业题目犯了愁,提出了这个建议。
“哪个大学有佝偻的学生呀,我们要去农村里拍吧?种地的农民们不就是佝偻着背的吗?”另一位同组人员Mila(米拉)立刻否定了Noah的建议。
“我也觉得农村挺合适的,不过这样的话我们就需要帮着农民做农活,只有亲身经历一下才能拍出佝偻的感觉吧?”池月渐皱着眉思索着,“这个作业两周后交,我们可以用一周来趁着课后时间来这里帮农民做农活,再用四天拍完素材,剩下的时间剪视频怎么样?”
在剩下的两位组员也表示没有意见后,便开始讨论应该选在哪里,既不能离学校太远,也不能太过于城市化,最终定在了加特林根县。
“Yim,不要忘记这周天要和我们一起去加特林根县考察哦,导师说那天的天气比较好,是个晴天。”研究生二年级学长Mike(麦克)边整理着资料边对严扉松说,“希望这次的考察能找到一点好消息,虽然每次都这么说,但是结果都不怎么理想。”
“哪有那么容易就找到所需的天然植株的?这是我们考察的第四个地点了吧,要不要考虑下次去捷克试试?”严扉松正在对一枚植株进行中期观察,戴着护目镜,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了一片表面组织做成标本保存好,摘下手套和护目镜,洗完手擦干后,拿起要找的天然植株要求报告又看了一遍。
Mila放下摄像机,夸赞道:“Chi,你演的太好啦!活脱脱就是一个常年在农村生活的少年呀!就是皮肤还不够黑。”池月渐拍完这一段素材走过来,几个小时的素材拍摄导致他现在汗流浃背,刘海也黏在额前,但是走过来的时候却不显得疲惫,整个人透露出一种神采飞扬来。
Mila拿着摄像机给池月渐看回放,池月渐穿着一身便于做农活的棉麻衣服,跑进镜头里,干脆利落地跳进地里,撸起袖子开始帮着自己的哥哥Noah摘菜,可是少年人总是好动的,一会儿池月渐被一条大蚯蚓吸引了注意力,一会儿又追着蝴蝶撒丫子跑。“哥哥!蝴蝶跑到你那里啦!快帮我捉住它!”池月渐用他那沾着泥土的手突然一下抹在了Noah的背上,正拿着蝴蝶的Noah被袭击后手一抖,蝴蝶挣脱束缚飞走了,Noah转过头无奈地看着自己调皮的弟弟说:“弟弟,蝴蝶都被你吓走了。”池月渐淘气地理直气壮道:“哪有!明明是哥哥技术不好抓不到!”
“Yim,那边在干什么?”Leon(莱昂)好奇地张望着池月渐的方向,严扉松看了一眼,便不再关注,继续着手上按仪器的动作,“应该是在拍什么吧,我看见摄像机和打光板了。”
Leon继续看着那边的动静,“是明星吗?那个皮肤有点白的好像是个亚洲人,看起来很活泼。”
严扉松戴好手套和口罩,看也不看那边,蹲下身仔细地在农田里观察着,语气冷淡地说道:“不太像吧,像学生,可能只是拍一段视频。Leon,我觉得我们需要抓紧时间找植株。”
Leon也戴好口罩和手套蹲下来寻找植株,遗憾地说道:“好吧,虽然我觉得这次也很难找到。Yim,今晚我们一起去吃饭吗?考察一天好累的。”